异样乡愁 ——评《乡痛,在城市深处》

《乡痛,在城市深处》是一部收集了天涯论坛上众多叫座的“乡愁”文章的散文选刊。该书浸润着弥漫在城市边缘和萧条乡野的无力的痛,折射出中国现代化进程中最严重的问题——农村问题,读罢仍让人劳神苦思。书中呈现的,不再是无力的呼吁和廉价的叹息,而是与父老乡亲们融为一体的甘苦体验,是一次净化自我的博爱之旅。

“来自城市深处的乡痛”,这不是一种背井离乡的痛,而是一种“跑偏”的乡痛,是一种异样乡愁。这种异样乡愁,隐含了一种命运昭示的无痛和无奈,该书极力书写了前进中的中国乡村悲情,发人深省。

960万平方千米的神州大地上,除了几百万农民工,城市中还有许多出身农村的年轻人,他们通过上大学或其他方式拥有了城市户口,改变了令他们不堪回首的寒门生活,但是,他们仍然没有忘记那些仍然在田野上劳作、在贫困中挣扎的农村的父老乡亲。农民之子的热血激励着他们在蜕变中经历着我们难以想象的精神苦痛。他们书写下自己所在的萧条乡野的农人们的生生死死、幸与不幸,他们大声、疾呼控诉着这种异样乡愁。

居城市边缘,处萧条乡野,农民之子的无力呼吁和廉价叹息让身居城市的人们见惯不惊。城市与乡村两个庞大人群的情感疏离让他们深感无助和惶惑,没有诗化,无须造作,书中的农民之子们讲述了在蜕变中经历的难以想象的精神苦痛,表达了农村青年在与城市融合过程中对于身份认同的迷惘,也折射了城乡融合过程中的深层次的问题。

《乡痛,在城市深处》全书极写农村生活的“人间烟火”,却没有乡野的“朴素温暖”。处江湖之远、哀吾生之多艰的异样乡愁被包裹在不事雕琢的平实语言里流淌在读者面前。全书中即使每一位农民之子内心满怀谦卑,其哀伤之强烈依旧令人心惊。

在城市化与工业化一往无前的时代,农村正如这滚滚洪流中的微小孤岛,而农民正是这孤岛上渺小无力的蝼蚁,雪落在他们人生的土地上,且永无破冰之日。他们如同蛰伏一冬却无法破土而出的生命,他们经历黑暗却散失希望的羽翼,他们大声疾呼却无人旁观,他们唯有独自看遍农村的生生死死而逐渐默不作声。

没有上天的厚爱可以辜负,没有幸福的大门可以错过,农村身份意味着寒门苦痛的世代延续。《乡痛,在城市深处》中的异样乡愁昭示着一种人文关怀和情感的表白,正如编者夏蓓所言——

“让每个读者在静默中感知与理解故乡的前世今生、故乡的亲人以及自己。”